默安
秦昭襄王用了范睢这个能人,终于使自己转危为安,使国力日益强大,使外交日益顺达。秦国按照范睢“远交近攻”的计策,果然瓦解了六国的联盟,使“天下来宾”,为秦国后来统一天下,创造了条件,奠定了基础。(图:志清/大纪元)
战国时期,魏国大梁人范睢(睢,音虽)很有才干,但是因为跟随大夫须贾,出使齐国,被齐襄王器重,回到魏国后,几乎被相国魏齐,当作卖国贼处死。范睢被打得九死一生,假装死了,躲到朋友郑安平家里,经郑安平上药调养,才保住了一条命。等到范睢能够行动了,郑安平就把他送到山里隐居起来,并且改名张禄。从此,再没人提到范睢了。郑安平时常下山,去打听国内国外的新闻。有一天,听宾馆的一个小兵说:“今天来了一位秦国的使臣叫王稽。他老问我这个那个的。好像是在寻找能人!”郑安平说:“明天你歇息歇息,我替你去当差。”第二天,郑安平就去伺候秦国的使臣王稽。王稽一见他很机灵,心里非常喜欢。晚上没人的时候,偷偷地问他:“你们国里有没有想要出来做官的头等能人?”郑安平说:“头等人才可不易找!早先倒有一个叫范睢的,可惜被相国打死了。”王稽说:“死了还说他干什么?我要的是活人!”郑安平说;“活的倒还有一个,他叫张禄,是我的同乡。论起他的才干来,真和范睢一模一样。”王稽本是受了秦昭襄王的嘱托,来物色人才的。一听说张禄是个头等人才,就很痛快地说:“能不能叫他来见见我?”郑安平摇了摇头,说:“张先生在国内有个仇人,弄得他不敢露面。说实在的吧,他要是没有仇人的话,早就当上魏国的相国了。”王稽说:“请他晚上来一趟:我暗中背着人和他谈谈,总可以吧。”
郑安平叫张禄打扮成下人的样子,夜里上宾馆去见王稽。两人一谈,十分投缘,谈了半宵。王稽叫他一同上秦国去,并跟他约好了五天之后,在边界上的“三亭岗”相会。
过了五天,办完了公事,王稽辞别了魏王。众大臣把他送到城外。王稽急忙赶着车马,跑到城外的三亭岗;每天东张西望的等著。忽然从树林子里跑出两个人来,正是郑安平和张禄。王稽就像捡到了宝贝似地请他们上车,一起上咸阳。他们进到秦国湖关的时候,碰见了秦国的丞相穰侯的巡查队。张禄知道后,连忙叫郑安平,一起藏到车箱里。王稽觉得很纳闷。
原来穰侯就是魏冉,是秦昭襄王的舅舅,宣太后的兄弟。秦昭襄王即位的时候,年纪还轻,由太后执掌大权。她拜她兄弟魏冉为丞相。封为穰侯,又封她第二个兄弟为华阳君,姐弟三个把持着秦国的大权。后来秦昭襄王长大了,怪太后太专制,就封自己的兄弟公子悝,为泾阳君,公子市为高陵君,把太后的势力分散了些。穰侯、华阳君、泾阳君,高陵君,在秦国称为“四大贵族”。其中最有权力的要数丞相穰侯。张禄曾听说过穰侯的专横和他那排斥外人的脾气,今天碰上了他,怕过不了这一关,才藏起来了。
一会儿,穰侯到了,不仅用眼睛往王稽的车里搜寻,还问王稽:从魏国带来门客没有?直到王稽说没有后,两人才各自上车分手走了。
张禄从车箱里出来,说:“好危险啦!我怕他还要回来搜查,我们还是先上前边去等著您吧。”说着,就同郑安平一同下了车。王稽说:“丞相已经过去了,还怕他干什么?”张禄说:“从他的口气里,我知道他巳经起了疑心。刚才没搜查,过一会儿他可能后悔。我们还是约好离这里十里地的地方再见吧。”说着,他就拉着郑安平往树林子里跑去。王稽只得赶着车马慢慢地走着,心里还直怪张禄太多心了。大概只走了七八里地的光景,穰侯果然派人追上来搜查了。王稽吃了一惊,不由得暗中佩服张禄有先见之明。
王稽带着张禄和郑安平,到了咸阳,向秦昭襄王报告后,就说:“魏国有位张禄先生,真称得起是天下少有的人才。他对我说,秦国在当前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;要是大王能用他,他有法子使您转危为安。因此,我把他带来了。”秦昭襄王说:“这是说客的老调,他们总是夸夸其谈,暂且叫他住在客馆里吧。”
张禄在客馆里住了一年多了,秦昭襄王从未召见过他一回。有一天,他听说穰侯要去攻打齐国的刚城和寿城,以便扩大自己封邑的土地。当天晚上,张禄给秦昭襄王写了一封信,大意是说:“下臣张禄,禀告大王:我在客馆里已经住了一年多了。大王要是认为我有点用处,那么就请给我一个朝见的日子;要是认为我没有用的话,把我留在客馆里又是什么意思呢?再说,我还有要紧的话想跟大王说一说。说不说在我,听不听在大王。万一我的话说得不对,大王只管把我治罪。请别因为看不起我,就把连推荐我的人也看轻了。”秦昭襄王看了这封信,就叫王稽,去约张禄进宫里来。
张禄进了宫中,故意乱走。这时,秦昭襄王就要过来了,宫里的太监怒气冲冲地赶他躲开,说:“大王来了!”张禄回说:“什么?秦国还有大王吗!”正在争吵的时候,秦昭襄王到了。张禄还在那里嚷着说:“秦国只有太后、穰侯,哪里有什么大王呢?”这句话正说到秦昭襄王的心坎上!于是,他就很恭敬地把张禄迎接到宫里。秦昭襄王叫左右都退下,向张禄拱了拱手,说:“请先生指教!”张禄只说:“哦,哦!”
秦王见他还不说话,又说:“请先生指教!”张禄仍然不言语。秦王第三回很真心实意地请求说:“难道先生认为我是不值得指教的吗?”张禄说:“以前姜太公碰见了文王,出了主意,把商朝灭了,得了天下。比干碰见了纣王,出了主意,纣王倒杀了他。这是什么缘故呢?还不是因为一个受人信服,一个不受人信服吗?如今我和大王还没有多深的交情,我要说的话,可是非常深刻。我怕的是‘交浅言深’,也像比干那样自招杀身之祸,因此大王问了我三回,我都不敢张嘴。”
秦昭襄王说:“我仰慕先生大才,才叫左右退下去,诚诚恳恳地请先生指教。不管是什么事,上自太后,下至大臣,请先生只管实实在在地说,我没有不愿意听的。”
张禄说:“大王能给我这么个机会,我就死了也心甘。”说着,他拜了一拜,秦王也向他作了一揖,君臣就谈论起来了。
张禄说:“论起秦国的地势来,哪个国家有这么天然的屏障?论起秦国的兵力来,哪个国家有这么多兵车,这么强大的士兵?论起秦国的人民来,哪个国家的人民也没有这么遵守纪律、爱护国家的!除了秦国,哪个能够管理诸侯、统一中国呢?大王虽说一心一意想这么干,可是几十年来,也没多大成就。这就是因为秦国只知道一会跟这个诸侯订立盟约,一会儿跟那个诸侯打仗,根本就没有一贯的政策。听说新近大王又上了丞相的一个大当:发兵去打齐国。”
秦王插嘴说:“这有什么不对?”张禄说:“齐国离秦国,相隔那么远,中间隔着韩国和魏国。要是出去的兵马少了,就可能被齐国打败,让各国诸侯取笑,要是出去的兵马多了,国内也许会出乱子。就算一帆风顺地把齐国打败了,也不过叫韩国和魏国点便宜,大王又不能把齐国搬到秦国来。当初魏国越过赵国,把中山国打败了,没想到后来中山国倒给赵国并吞了。为什么呢?还不是因为中山离赵国近,离魏国远吗?我替大王着想,最好是一面跟齐国、楚国交好,一面去打韩国和魏国。离得远的国家,既然跟我们有了来往,就不会来管跟他们不相干的事情。把近的国家打下来,就能扩张秦国的地盘,打下了一寸土地,就多一寸,打下一尺,就多一尺。把韩国和魏国兼并之后,齐国和楚国还站得住吗?这种像蚕吃桑叶似地、由近而远的法子叫‘远交近攻’,是个最妥当的法子!”秦昭襄王拍着手说:“秦国真要是能够兼并六国,统一中原,全在乎先生的‘远交近攻’了!”当时就决定拜张禄为客卿,依照他的计策去做,把攻打齐国的兵马,都撤回来了。从此,秦国就专把韩国和魏国,当作进攻的目标,开始实行“远交近攻”的政策。
秦昭襄王非常信任张禄,常在晚上单独和他讨论朝廷大事。只要张禄说出办法来,秦王没有不听从的。这样,过了几年,张禄知道秦王巳经完全信任他了,就很严密地对他说:“大王这么信任我,我就是把我的命丢了,也报答不了大王的情义。可是我还不敢全部把我的意见都献出来。”秦昭襄王央求他说:“我把国家托付给先生,先生有什么意见,请只管说出来吧!”
张禄很郑重地对他说:“我在山东的时候,就听说齐国有个孟尝君,没听见说过齐王;可是秦国呢,只听说有太后、穰侯、华阳君、高陵君、泾阳君,听不见说有君王!太后把持着大权,已经四十多年了。穰侯、华阳君、高陵君、泾阳君,全是她的一党,这四个人各立门户,统治著秦国,称为‘四大贵族’。这四大贵族的私人势力和财产,比大王还大、还多呢!大王只是拱着手当过挂名的王,这是多么危险呀!当初齐国的崔杼,把持着大权,把齐庄公杀了。赵国的李兑,把持着大权,把赵主父杀了。如今穰侯仗着太后的势力,借着大王的名义,每打一回仗,诸侯没有不怕他的,每逢讲和,诸侯没有不感激他的。国内国外他都有联络,朝里的人,全成了他的心腹,大王已经孤立了。我真替大正担心!”
秦王一听,汗毛都竖起来了,对张禄说:“先生所说的,句句都是从心坎里发出来的话。为什么先生不早点提醒我呢?”
纪元前二六六年,秦昭襄王就把穰侯的相印,收了回来,叫他回陶邑去。穰侯把他历来搜括来的财宝装了足有一千多辆车,其中有好些宝物连秦国的仓库里也没有。过了几天,秦昭襄王又打发华阳君、高陵君、泾阳君,上关外去住。接着他就逼着太后告老,不许参与朝政。他拜张禄为丞相,把应城封给他,称他为应侯。
秦昭襄王用了范睢这个能人,终于使自己转危为安,使国力日益强大,使外交日益顺达。秦国按照范睢“远交近攻”的计策,果然瓦解了六国的联盟,使“天下来宾”,为秦国后来统一天下,创造了条件,奠定了基础。(事据《史记?秦本纪》等书)@*
来源:大纪元 责任编辑:梁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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