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8月22日星期三

欠命还命,切莫鬼混(数文)

文:林灵 收集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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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欠命还命,切莫鬼混。你想逃跑?鬼混不了!

张维,字正伦,是燕山三河(今属河北)人。我(原作者宋代洪迈自称)父亲第一次出使金国到太原时,张维以阳曲(今属山西)主簿的身份作幕宾,他曾讲了这样一件事:

宋徽宗宣和七年(纪元1125年),张维的同乡有一家村民,以耕田养蚕为生。那家的老头子六十多岁。一天夜里,做恶梦惊醒,浑身发抖,几乎不能控制自己。他对妻子说:“我的命就要完了!”

妻子很吃惊,问他什么原因?他说:“刚才,梦到我在田间行走,看见大路上有七个骑马的胡人。其中一个,穿白衣,骑白马,满脸怒气,对我说:“你前世、唐朝时,在蔡州(今河南汝南)当兵,呉元济叛乱。我作为百姓去挖护城河,被你无辜杀害。我含恨很久了,现在才找到你。虽然已经过了几代,你还是应该偿命。于是,就拉弓射中了我的心,我摔倒在地上,这才惊醒。估计,我一定活不成了,明天应该逃得远远的,以躲避这场灾祸。”

妻子说:“夜里的梦,怎么能相信;这是你胡思乱想造成的呀!”

老头子越想越害怕,天没亮就起了床。他想逃往六十里外的一个好朋友家,去躲避。走了三十多里小路,上了官道,又走了二里左右,遇到几个人一起同行。

忽然有人骑马过来,连连喊着,让大家停下。众人都停了下来。老头子回头一看,正好见到七个骑马的人中,有一个穿白衣、骑白马的人,就象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。于是更加害怕,离开官道就逃跑。骑马的人,厉声让他停下,他也不听。白衣人大怒说:“这家伙真可恶!”就策马追赶,到了跟前,拉弓射中心脏,老头子应声倒地,就死去了。这七个人都是女真人。

先在梦中示警,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取命。欠钱还钱,欠命还命。上苍安排,公平持正。正派做人,切莫鬼混!你想逃跑?鬼混不了!

二、石女给供茶

京城有一户人家姓石,开了一家茶馆,就让自己的小(石女),在店内给客人送茶。

曾经有个乞丐,身患癫病,衣服又脏又破,全身污垢,径直闯进店里要茶喝。小姑娘很有礼貌地给他茶喝,不收茶费。象这样有一个多月,每天早上,姑娘都送最好的茶等着他。她的父亲见了很生气,就把乞丐赶出茶馆,还把自己的姑娘,打了一顿。姑娘一点也不放在心中,供茶侍候的更加小心。

又过了几天,乞丐再次来到茶馆。他对姑娘说:“你能够喝我的剩茶吗?” 姑娘嫌剩茶不干净,稍微倒在地上一些,马上闻到一阵异香,她就很快的把剩茶喝了,感到精神一振,身体也有了劲。

乞丐说:“我就是八仙中的吕洞宾!你虽然没有缘分全部喝下我的剩茶,但也可以满足你的愿望,或是富贵,或是长寿,都可以达到。”

石女是小户人家的姑娘,不清楚富贵会怎样,只希望长寿和不缺钱财。

吕翁(吕洞宾老人,就是那个乞丐)离开后,姑娘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。他们听了大惊,马上寻找他,却再也不见他的踪影。

姑娘成年以后,嫁给一个管营指挥使。后来作了吴燕王孙女的奶妈,受封为邑君。她所乳的姑娘,后来嫁给高遵约,受封为康国太夫人。

石氏最终活了一百二十岁。

三、黑风大王,祭神赎罪

汾阴县(今山西万荣)奉祀土地神的“后土祠”,在汾水以南四十里,神祠面临着洪河,依山盖庙,乃是在汉唐时期的故址。修建得非常壮丽。绍兴年间,沦陷在金人之手。

金人的一名统军,人称“黑风大王”,他带着几万兵将,准备进攻梁(今陕西南部),益(今四川),临时驻扎在“后土祠”前,丢弃的垃圾十分肮脏,并且堆积得就象小丘一样。金兵也不清扫。

一天夜里,黑风大王,借着酒劲儿,想进正殿去,并且有轻薄的意思。手下人一再劝解他不要进去,他不听,带着十几个奴仆,照直闯去。进殿后,还没来及观看,就发现烟雾回旋而起,冷气逼人,使人站不稳脚跟。黑风大王害怕了,急忙跑出来。殿门自动关闭,有几个动作慢,跑在后面的,腿脚都被大门夹断。

黑风大王,连连叩头谢罪,乞告说:“我军第二天一早,便移驻他处。”

到了第二天。天空晴朗辽阔,明亮的太阳照在当头。一片黑云忽然从祠上升起,雷鸣电闪,大雨如注。一会儿功夫,地上水深数尺。先前的那些粪便垃圾,冲洗的干干净净。

黑风大王,吃斋沐浴,祭拜了土地神,并且捐钱五万缗,来赎罪。死去的士兵,有十分之一。

四、只助人,不拉关系

绍兴中期,韩世忠被解除枢密使的职务,在家中逍遥自在的过日子。他经常戴着一字巾,骑一匹很漂亮的骡马,漫游湖山之间,只让四五个随身的童仆跟着。

李如晦,字晦叔,以楚州幕官的身份,到京城改官,但是荐举人却少了一员将官,他忧愁万分,想不出什么好办法。当时正是春暖花开,同行的人,相约到天竺寺游玩,李如晦以心情不好推辞。大家都说:“这正适合到野外散心解闷。”强拉着他前往。每人却去租来鞍马,然后出发。

过了九里坡,忽然遇到了暴雨,大家全都四散避雨。李如晦跑进了冷泉亭,衣服都被淋湿,坐在那里,愁绪万端,放声长叹。这时,韩世忠也来此避雨,大家互相致礼。韩看到李如晦憔悴可怜的样子,很同情,就用家乡的秦(今陕西一带)地口音发问说:“官人有什么发愁的事心烦吗?闷闷不乐到这个样子!”

李如晦虽然不认识韩世忠,但看到他身材魅梧,相貌异于常人,心中不由升出敬意,就把实情告诉他。韩说:“是不是缺少了指定的现职官员的那份举荐?”回答说:“不是,是常员。” “那我韩世忠可以写一份举荐书,明天就会派人送上。”接着命小童详细询问李如晦的姓名,官阶,现在住在什么地方。李如晦衷心致谢,感动的流下热泪。

第二天,一个下吏拿着举荐书,交给李如晦,说:“这是郡王(韩世忠)让送来的,并且资助你三百缗钱。”李如晦于是顺利升为京官。他写了一封信到韩府致谢,想作为韩的门生进见。

但是,韩世忠没有出来见他。韩世忠只是助人,却不拉关系。

(均据宋代洪迈《夷坚志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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